“房颤可以说是20世纪的流行病,在高血压病、冠心病、肥胖、糖尿病等人群中发病率显著增加,但是因为其症状并不明显,人们对它的认识普遍不足。”

  常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心血管内科主任医师邵山说,房颤患者的卒中风险是普通人群的5倍。在中风发病的病人中,近两成是房颤患者。近几年,治疗房颤的技术越来越成熟,成功率慢慢的升高。如果普通人有意识,在房颤发病初期,就能得到救治,罹患中风的风险就会大大降低。

  为了患者消除病患,每台房颤手术心血管内科的医护人员,必须要直面暴露在X射线中的风险。

  “手术是微创技术,在大腿根部的静脉进行穿刺,将圆珠笔芯般大小的导管送到房颤的病灶处进行射频消融,摧毁房颤的促发和维持机制。”

  “手术需要在X射线透视下使用对比剂使血管显影。”邵山说,因此手术中医护人需要头戴铅帽、颈部套上铅围脖、身穿20几斤重的铅衣进行放射防护。”

  说这话时,邵山刚刚完成了一台手术,正费力的解下身上20多斤的装备,而他下一场手术将在10分钟后开始....。。

  根据国际放射防护委员会制定的标准辐射总危险度为0.0165/西弗特(计量辐射度的单位),也就是说,身体每接受一西弗特(1西弗特=1000毫西弗特)的辐射剂量,就会增加0.0165的致癌几率。拍摄一张X光胸片,当射线在检查区域曝光时,其曝光率约为160毫西弗特。

  但介入手术的医护人员一台手术下来,最多会面对上万毫西弗特的辐射量。谈起自己手术时必须暴露在X射线下。邵山淡淡地一笑,“我就是干这个的,害怕也要干啊!”

  事实上,每个从事心内科手术的医护人员都不愿多谈及辐射的危害。“不想自己吓自己!”心内科医生王梦非说。

  “我们也会讳疾忌医。就像我刚被分到心内科,上了一段手术,猛地发现腿上有出血点。开始有点害怕,拖了几个月,又有出血点,才去做了检查,检下来还好,才总算放了心。”

  王梦非说,不论冬夏,医护人员都要套着20多斤的防辐射服,平均站立约5-6个小时/天。一场手术下来,胳膊也抬不起来,长久下来,医护人员或多或少地都有腰肌劳损、颈椎腰椎疾患等职业病。

  不过她说,这个还算小事。最重要的,是觉得很亏欠孩子。王梦非的孩子,今年两岁。心内科的手术量一直比较重,最忙的时候,科室一天有四十几台手术,从早上8点上手术室到第二天凌晨三四点结束,也是经常的事。忙起来,就在手术室睡一觉,两三天见不到孩子,还不敢打电话,就怕电话接通的一瞬间,自己会忍不住哭。

  工作忙,累了能倒头睡一觉,对于很多人,是一件平常事。但对于介入手术的医护人员来说,却是一件奢侈的事。

  邵山说,因为介入手术需要暴露在射线中,而射线最轻微对人体的影响就是让人疲乏,却精神烦燥。手术后,身心疲惫,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,勉强睡着也睡不踏实。这可能是介入手术后医护人员的常态。

  邵山的女儿今年五年级,邵山并不在女儿面前提及自己的工作,但女儿却会非常懂事地体谅爸爸的辛苦。邵山说,每周三天的手术日,晚上回到家都很晚。女儿常常已经睡去,但第二天,女儿总会到爸爸的房间,轻手轻脚地看一眼,小心翼翼就怕影响爸爸睡觉。说起女儿,邵山眼底多了些温情。虽然工作辛苦,但大家大多不会在意这些,“没事的,扛得住。”

  邵山说,我们聚会,常常会点大块的肥肉来劝大家吃,并会互相调侃,“多增点膘就能抗辐射”。

  在医生的心目中,“手术成功才是最大的心愿!”……简短的采访后,邵山医生又穿上了20多斤重的“大褂”进了手术室。

  透过手术室外的可视玻璃窗,能够正常的看到邵医生的头顶不时有一盏黄灯亮起。心内科导管室的技师翟清指着监视电脑屏和记者说:“黄灯亮起,就是医生打开了X射线透视,也代表着手术室内的医护人员正被X射线辐射。”

  “铅衣虽然可对身体的重点部位进行防护,却不能完全阻挡射线。”她们中没有一个人抱怨,护士王海娟说:“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一行,就不会计较很多,看着团队的努力让患者健康出院,很有成就感!”

  “心血管内科的医生,常常是和死神抢时间,在该科室,根据排班,每天都要有2名医生、2名护士和1名技师轮值胸痛中心的夜班。”副主任医师张胜说。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,团队除需完成白天8小时的工作外,还需时刻等待夜间急诊的召唤。

  今年5月3日凌晨12点,备班的副主任医师张胜收到信息,32岁男子吴某(有高血压、高血脂病史),晚上10点散步时突发胸痛,曾压榨性闷痛,15分钟前送至常州一院急诊就诊。心电图等检查提示急性下壁心肌梗死,这一条消息,让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的张胜立即爬起来就赶了出去。

  另一个备班医生副主任医师杨晓宇也已到位,他们一个与家属谈话,一个做手术准备,手术成功。凌晨3点,他们刚回到家中休息,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,4点左右又被一个电话吵醒,值班医生打过来的,一位81岁的老先生毛某突发胸痛,紧急送院需要急诊手术,张胜二话不说立即赶到医院,与杨晓宇医生一起完成手术。

  结束后大概5点半。“穿着铅衣工作时,精力都集中在手术操作上,不会感觉很重,但当手术结束脱掉铅衣后,整个人感觉就像是游泳后人从水里出来,四肢非常沉重。”就索性在医院值班室眯了一会,因为第二天还有白班。

  “老婆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,备班的时候都不敢到远的地方吃饭,跟老婆出去散步的时候还要时刻盯着手机,怕有事情找。”张胜说。

  其实,在医院里除了心内科,还有神经外科、神经内科、介入放射科、核医学科、血管外科等众多科室医务人员在为病人治疗时,都会长时间身披沉重的铅衣,暴露在射线下。但他们都无怨无悔,一心只为“健康所系 性命相托”!